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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事隔一年半,這篇我以為不會再更新的文,迎來新章。

本來是打算昨天2月4日更新的,因為是立春,新一年的開始,但結果還是趕不及。

前文有些地方進行修改,但不影響劇情發展,單純就刪掉一些多餘的話語。

首先有件事情我必需說的,就是雖然以前的我有留下本文角色的設定

但實際上我把結局完全忘記了,所以,我要努力開腦洞寫出一個全新的結局,大家也要在新一年加油呢!

 

第一章

這個世界,並不存在所謂的Happy Ending。

「你看看….又是那個問題兒童….」

「考試那麼好…一定是作弊的…..」

「好麻煩…為什麼不去死啦……」

零碎的雜音傳入耳朵,厭惡的話語一直圍繞我身,有些人悄悄地捂著嘴,以為那扭曲的嘴角無人看見,雖然目光四散,但惡意的矛頭永遠都是那麼清晰。

不過我也是習慣了,這些嘴臉平時見不少,也不用特地動氣。這樣想著,我平靜的背起書包便步出教室,沿途所有人都一致地望著我,全都帶著不屑的視線,同學,校工,甚至是老師。

冷靜點。

我這樣的告誡自己,大步流星的向前走著,漸漸地,人流變得稀疏,直到我打開天台的大門。終於,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微風撲臉而來,可能是因為夏天,風帶有一絲溫暖,像是母親擁抱孩子般的令人安心。享受著這份寧靜,我走到專屬的特等位並坐下,閉上眼睛。

真想要一輩子都這樣呢。

咔擦!忽然大門打開的聲音傳進腦海,我默默嘆氣,為什麼上帝連我這等庶民的小小願望也要如此阻攔?不滿於安寧被受破壞,我沉默地盯住這不知趣的傢伙,「葵」,坐在我旁邊的班長兼校花,因為天生麗質,所以一直被女生排擠,雖然男生們都十分喜歡她,但她貌似討厭異性,直到現在仍是孤身一人。

而這樣的她,最近意外地不斷纏繞著我,打亂了所有的生活節奏。

「你一直孤零零的,不寂寞嗎?」

我沒有回答她的提問,繼續在閉目養神,沐浴於溫暖的陽光。

「別這樣吧,跟別人打交道真的這麼困難嗎?」

…….無視。

「吶~聽我說話好不好?」

….繼續無視。

突然臉頰被小手捧著,她那動人的瓜子臉瞬間放大幾百倍,直勾勾的映進我那被瀏海蓋住的雙眼

「所.以.說!聽我說話好不…..」

啪!我揮開她的手,向天台鐵門飛奔而去。

「呀!我還未說完不准跑!!」

果不其然,她以驚人的速度追上我了。

我只能奮力的向前跑,落下層層的泥水梯,轉身衝向筆直的走廊。

可能是因為已經放學,走廊上的學生不算多,但當他們跟我擦身而過,

都會露出好像碰到垃圾那鄙薄的眼神。

但是現在我不能再分散注意力,否則…

我向後回望,「葵」正以可堪稱為「變態」的速度朝我直奔而來。

穿過走廊,我從前梯一直向下跑,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頓時緊繃全身,像是沖終點的傾前身,轉過一個彎口,結果,頭狠狠的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了。

我屈膝在地,頭部的撞擊讓我快大喊痛哭,只是,悲劇還未落幕。

「好痛…混蛋你都在幹什麼!!!????」

一個漢子提起我的領帶,以殺人的目光瞪著我,血絲都冒出來了,我欲哭無淚的不斷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密集的跑步聲越來越接近,當我看到我校的百褶裙時,淚都快湧出來了。

逃不掉了。

「呼,終於找到了。」

胖子不耐煩轉過頭,想要破口大罵時,眼裡的紅心已經冒出來了。

「又是哪個混…咦,葵女神!?」

聞言她露出嫌棄的表情,但很快又掛回笑臉。

「那都是什麼糟糕的稱號?哼,雖然我配得上。」

驕傲地揚起笑容,

「不說了,你提著他做什麼?我有事找他。」

「天…天呀!?葵女神竟然主動接觸異性!?」

胖子一臉崩潰的樣子,提著我的手開始用力抓緊,後頸逐漸腫痛起來。

「不能饒恕!竟然能吸引到女神的目光,還是這個混蛋!」

痛痛痛!大哥你別再掐,要斷了!

「你你你誰關心這種傢伙!?你想怎樣對他跟我無關。」

她像是個嬌羞的女主角般漲紅了臉,但我完全沒這個餘閒理會。

我也是自身難保。

聞言,胖子把另一隻手緩緩伸進褲袋裡,拿出來的,是一把赤紅色剪刀,詭譎的笑靨配合從手裡傳出的寒光,令人髮指。

「是嗎?那我不客氣了。」

他瞄著旁邊幾個高大的男人,低沈的說了句:

「過來,給我捉住他。」

他們一個接一個走近,當其中一個按住我的頭頂時,我害怕得驚呼直喊

「不!別剪我的頭髮!!別剪…」

我奮力抵抗,拳打腳踢,只是憑我那弱小的身軀,對他們的銅牆鐵壁來說真是不痛不癢。

最後,還被輕輕鬆鬆的牢固雙手。

「哈哈哈!我一直都看你不順眼了,今天終於能發洩發洩了。想看戲的,快拿穩椅子吃爆米花啦!」

聞言,他們還高聲喝采起來。

他勾著嘴角,俯視般的冷盯著我,不可一世的。

冰冷的指尖掃過眼前那糟糕的瀏海,即使想要掙扎也只有那份無力感,當食指和中指夾著黑髮,利刃半開的架在手的上方。

咔擦!清脆的切斷聲回響於大氣之中,手指只是微微向內收窄,幾束頭髮便隨風飄落在雙膝下。

我一直在沉默,見不到任何反應,他意外地感到不滿,更起勁的繼續剪下去,最後換來的,是一連串的倒吸聲。

「……怎麼可能」

不只是那個胖子跟身后那二個男生,連「葵」看到我的臉,都瞬間呆滯了,我趁著這個空隙,奮力向後踢,踢中其中一人的小腿,連回望都沒有便拔腿就跑。

看著我逃跑的背影,他們只能靜默地站著。

卷起枯葉的風,也正在騷動。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我以跑百米的速度,飛奔到那小小的單位,慌忙地拿出鑰匙,顫抖扭開門鎖,步進家門轉身便關上。

「呯!」撞擊的巨響回蕩於腦海中,寧靜的居處只剩下喘氣聲,思緒混亂地打轉,我沿著門扉緩緩滑下。

 

劇目要從頭開始,序幕要再次演出,結局,需要被墨水修改。

 

第二章

每個故事的開頭都十分相似,無非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鬧鐘一如既往的失靈,一如既往的指向早上8:00,而通常主角都是一如既往的咬著麵包,而巴士也是一如既往的算好在他面前駛走,一切就是如此般的平淡,乏味的日常。

 

只是,這平凡的背後,將迎來小小的變動。

 

順利到達學校大門,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進廁所,期間誰都沒有注意到我,廁所也只有我一個人,這令我感到無比慶幸。從背包拿出早已預備的假髮,小心翼翼地戴上,仔細檢查有沒有外露的髮絲,我默默凝視著鏡中那髒兮兮的自己。

沒錯,這樣就足夠,這才是真正的我。

整理完畢後,我裝作平靜地步出廁所,沿途大家的反應依舊,但在這一刻倒是挺安心的啦。

經過走廊,我走到我班的門口,靜靜打開,雜亂無章的談話聲如江水般瘋狂湧出,這讓我不禁皺起眉頭,但這也正好,誰都沒在意我,我知趣的不觸動任何人,回到自己的座位,等待老師的到來。

單手撐著下巴,感到少許沉悶,我從書包拿出愛書,隨手打開一頁就沉溺於此,雙眼直盯著黑字看,但沒有忽略從旁邊透出的目光。

黑瞳直勾勾的盯著我,不知在想什麼,大眼來回眨動,視線一直沒有從我和手中的書上移開。神情踟躕不決,但半開的嘴角仍被強行向上勾,她一臉好奇的把頭靠過來,用力地壓住我的肩膀,好像生怕我會推開她似的,雖然我真心很想推開她…「你在看什麼小說?看得這麼入神…..」

她徑自揭開封面,一個一個字唸出來。

「喔!這不是咆哮山莊嗎?你都看這種這麼難看的英文書嗎!?不愧是全級第一呢!我只是看字都快要睡著了。」

她一臉自豪地道出最後那句話,這令我的臉頰有些抽搐。

她這樣到底算是天真還是白痴?

反了個白眼,我繼續低頭看書,儘管她仍在耳邊自言自語,但未能減低我對此書的熱情。

我很喜歡這本書,但不只是裡面的故事,包裝,作者,編輯,紙頁,文字,只要是與這本書有關,我便打從心底地喜歡。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情緒的湧現,明明其他書都沒有如此般激動,只有「他」,令我沉溺,無法自拔。

「好了,各位同學,是時候上課。」

老師雄厚的響聲指揮著我們的行動,依依不捨地放下手中的小說,放進掛在桌椅旁的書包,一抬頭,便是「葵」那燦爛的笑容,我沉著臉,直接無視了。

深谷完全不介意我那冷淡的態度,仍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盯住我,良久,也終於移開視線了。

時針慢條斯理地緩步,伴隨著沉悶的授課,挑起一大群睡蟲,在我快成為其中的一份子時,背脊猛地感覺到,從周邊直射而來的怨氣。

班上大部分人,一見到我任何觸犯校規的舉動,便會向我下毒手。

雖說這已經是例行公事,但還是不能隨意放鬆警戒……..

這樣想著的我,默默嘆了口氣。

嘛,也算是罪有應得。

 

「好了今天到此為此,下課。」

一聲敬禮,完全不理會桌面上的凌亂,大家瘋湧出課室,通往小食部的走廊人山人海,甚是壯觀。

原來我想要等一會兒,等到人流減少些再出去,但從某人口中聽到我的名字後…….

不行,要快點逃才行!!!!

強行擠進人群, 即使四周傳來不滿的責罵聲,我也就只能繼續往前走,當我轉過頭,她的身影已完全消失於視野當中。

「呼….」

安心地嘆氣,剛想轉身則不小心撞到某個矮小的女生。

「呀抱歉….」

「混蛋別碰我!好噁心呀!!」

惡狠狠地怒吼,「她」抬頭直盯著我,眼眸間盡是憎恨。

一瞬間,罪惡感襲向全身。

我認識她,她是田徑部的部長,也是「他」的….女朋友。

腦海閃過某些場景,白光炸裂,引起一陣暈眩,頭漸漸痛起來,好像有些東西一直纏繞我身,明明知道,則想不起。

「吶,別理他了,去吃午飯吧。」

朋友們都拉扯著「她」,向我拋下厭煩的眼神,便轉身離去。

而我只能呆站著,承受那痛不欲生的,傷口。

 

緩步行走在走廊裡,此時四周已是空蕩蕩的,相信其他學生已外出食午餐或留在地下購買小食部的便當,除了我以外,連半個影子也沒有。

完全放空腦袋,我停靠在一個白色門扉,抬起右手,輕敲出聲。

「進來。」

清脆的女聲從裡面傳出,我伸手敞開門,冷颼颼的冷氣直撲面而來,好不涼快,但頭痛仍絲毫不減。

「呀咧是你呀,別來無恙嗎?」

她露出笑容,拍拍旁邊的床鋪,示意我坐在那裡。

「……..」

呆站只會浪費力氣,所以我還是接受她的好意。

「真少見呢,明明平時都不聽我的話啦。」

勾起嘴角,椅子背向著我,她跨坐在椅子,雙臂交叉環抱。

「醫生,請注意儀態。」

原來頭痛已經令我感到不適,現在更是加劇了。

我不禁揉揉太陽穴,暫時保持理智。

「好了不玩你了,然後,今天來找我幹什麼?」

「….明知故問。」

「哈哈…別當真啦,回到正題了。」

頓了一頓,她緩緩吸氣,道

「從那天起,記憶就一直沒有回來嗎?」

「……是,但是,剛剛,我有種可以記起來的感覺。」

「是嗎,那真是…」

「頭很痛。」

剛想道出賀喜的話,就被我打斷了。

「明明快想起來,頭卻痛不欲生,刺痛我每寸的神經,好像在告訴我….」

『不要想起來。』

…………..

轉瞬間,整個降至沉默的低溫,我沒有說話,醫生她也沒有仍出回應。

良久,她猛地從椅子上躍起,上來便給了我一個手刀。

「好痛!」

雖然力度不大,但配合先前的頭痛還是挺有威力。

我輕撫頭上的草包,不滿的望著她,她輕咳一聲,並開始她的偉論。

「既然想起來就會痛,那就不會想,反正有些時候該來就會來,不該來的都會來,何必因此而苦惱,倒不如做好心理準備,整裝對付他!」

她像個粗漢般把腳一下子踩上椅墊,臉上寫滿「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優閒,雖說她這樣很粗魯,但安慰的效果尚算可以,只是….

「醫生。」

「嗯?」

「你的內褲被我看光光了喔。」

「…..#」

呯!她狠狠地打了一拳,便把我趕出醫療室。

「今天謝謝你呢。」

微笑躬身,我向小食部的方向步去。

盯住我離去的背影,剛仍掛在嘴角的笑容立即下滑,從她眼眸映出我離去的背脊,漸漸跟另一個身影重疊,一份懷念與辛酸湧上心頭,孤身隻影的她,喃喃自語。

 

「『他』,到現在仍在期待中嗎?」

 

這是一埸木偶的輪回,黑白格的陷阱裡,藏有一隻透明的棋子,它是黑色,還是白色,沒人知悉,但是,必需要找到關鍵的JOKER,劇本會指引出最終的寶藏,沉沒深海的答案是時候打撈,那,GAME開始了。

 

第三章

「大家填完表格,就交給班長,我有事要先離開。」

老師把手中的紙全部派發,交代了一聲便離開課室,剩下我們在磨蹭時間。

「吶吶一會兒是什麼課?」

「是體育課啦,好像要考試呢,跑步。」

「唉~真麻煩呢….」

四周各自傳來雜碎聲,配合著滑稽的臉扭動著,看起來甚是詭異,雖說這片風光早已習以為常,但詞語傳進耳朵,便重重擊中心臟。

「跑步」

出現在日常生活中,最平常不過的行動,偶然想活動身體,就去跑步,快要追不上的從眼前溜走的公車,你就在道路上狂奔,人人都認識,人人都幾乎做過,但在這一刻,當我換上尼龍製的體育服,遙望踏在腳下的跑步徑,回憶像是毒藥般擴散,迅速佔據大腦的每分每寸。

『你身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弱呢。』

喉音像是嘲笑似的回蕩,無限地重複,深怕我會忘記。

合上眼眸,漆黑中那俊俏的側臉模糊浮現,臉長長的,方下巴,帶啡的黑短髮,看起來挺是嚴肅,但嘴角則清晰顯示出,看見摯友時,那信賴的笑容。

「喂!你在想什麼?」

一隻小手在臉前揮動,招回失散了的思緒,眨眨眼,眼前被「葵」那張瓜子臉擋住視線,水汪汪的大眼直盯著我看。

「沒想什麼…」

推開她的手,連頭也沒回,徑自來到起跑線,做著熱身運動。

「葵」也就無奈地笑了笑,但轉過身,神情變得有些複雜,那天的臉仍盤旋於腦海中,揮之不去,那俊俏的長相,竟跟某位相識的故人有五分相似。

…..是巧合嗎?

想著想著,也沒放在心上,便走到一旁熱身去。

 

「各位同學,聽到自己的學號就出來起跑線集合。」

老師吹響哨子,把大家的專注力集中在他身上,我倒是不怎樣在意,反正我的學號是最後的,大概第二節末才輪到我考試,所以我走到另一邊的跑步線,獨個兒練習去。

持續跑了好幾個圈,都沒有絲毫疲勞,換作是一年前的我,早已這份成就而手舞足動,但此時此刻,則什麼都感覺不到,想當年,那人還在用心教導我跑步的精髓,就算是一秒鐘,我都興奮得停不下雙腳,現在,能帶給我這份情感的人,已經不在了…..

「男生40號!」
突然聽見老師的叫喚,我調頭往回跑,時間過得真快,我心裡默道,老師還未說好我的位置,腳已擅自觸碰起跑白線。
老師也不以為然,同時,周圍開始堆滿人,大多都在私語,看不慣我高傲的態度,也有些乾脆來看戲,或者,想要取笑。
「各就各位!」
屈下腰,一邊擺姿勢,我一邊回想起他所教過的一切,無論多久,我都絕對不會忘記,也不會做錯動作,要問為什麼...
「預備!」
因為根本就辦不到。
「開始!」
老師剛張嘴發出喉聲,腳已用力一撐,整個人向前衝刺起來,揮起一層層塵埃,左右的景色都成了速度線,看不清細節,像是一抹顏料塗上,模模糊糊。
「記住要口吸鼻呼。」
伙的聲音又響起,明明都記不起他的容貌,真是諷刺。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我已衝過終點,老師呆滯地盯著計時器,四周鴉雀無聲,原來想要笑話的人,一句話都說不出。
「5秒?」
這根本就是怪物般的速度。
在眾人面面相覷,「葵」的臉已寫滿震驚,但真也是無可奈何。
那個動作,那個速度,那個神情,跟他根本出自同一個模子。
「葵」不禁咬咬牙,滿是不安。
原來想著跟「他」行得挺近,才把責任推到他身上,難道...他知道那天的真相?
她又再搖搖頭。
不,如果他知道,為什麼不說出來,那他就不會淪落如此地步。
問題尚算解開,但她看向他的眼神透出一層不懷好意。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下課。」
各人向老師道別,便朝不同地方步去,我則被老師叫住,詢問會否有加入田徑隊的打算,經過幾番婉轉推辭,他也就此作罷。
我嘆了一口氣,早知就不會盡全力跑。
「你真厲害。」
....我能不能不理會她?
但這樣做又好像不禮貌,我還是硬著頭皮轉身。
入目的仍那狐狸般的笑臉,但仔細一看,這次還多了一份惡意....
是我的錯覺?
「跑得真快,經常訓練的嗎?」
「不....」
我只回答一個單字,就再也沒有開口。見我如此,她嘆了一口氣。
「對了,你今天放學有空嗎?」
轉過身,低下頭,她突然說出這話。
看不見她的表情,但總覺得..
「抱歉...我沒空....
「真的不要?你不想知道嗎?「他」的事情....」
「!」
雖然她沒有清楚表示那個他是誰,但我感覺到,為什麼她知道他?
「你認識他?」
「嗯,與其說認識,倒不如說挺熟絡,因為我是他的女朋友啦。」
唉....
女朋友,這個詞令我大腦瞬間呆滯,女朋友,女朋友,女朋友,女朋友....
見我臉色蒼白,她的嘴角漏出一聲嘲笑。
「對喔,除了我以外,還有另一個女朋友嗎?」
不...不對,不是「葵」,記憶裡,一直站在他身邊的,明明是「她」。
「不相信?那我就證明一下,比如說,「他」最喜歡的書籍,是咆哮山莊,對不對?」
咆哮山莊,身子不斷都在顫抖,她說得沒錯。
雙手捂住頭,我堅信我的記憶,絕對不是這樣,但一瞬間,一句話閃過。
真的不是她....?
我懷疑,第一,因為她看起來充滿自信,第二,我的記憶的確有缺漏。
二個月前,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從天台樓梯跌倒,撞到頭部,暈倒。
送院後,則發現我失去部份記憶,但關於「他」仍得以保存。自此以後,女醫生就接手我這病人,幫助我恢復記憶。
難道關於「他」的那份記憶,也有所漏洞?
見我一直不作聲,葵也只是聳聳肩。
「總之,今天放學,在天台等,我會告訴你事實的真相。」
隨即,她拋下我,獨個兒去更衣室。
我凝視離去的背,心裡可說是百感交雜。

皇后向前踏了一步,妄想地道出「Checkmate」,想要開口,想要道出深藏在黑洞裡的真相,可惜,世界的劇本會用盡一切手段,故事不能存在劇透,觀眾需要吊胃口的樂趣,演員本身需了解對白,請不要誤認是套狗血的八點檔,這只是一個遊戲,黑白遊戲。 

 

第四章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不可能這麼簡單。但是...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

事實的真相...
這是葵留下的引子,想要迫我去見她,這是陷阱。
雖然是在上課的時間,我毫無多餘的精力掛心在課本,她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為了騙我出來的謊言?
呀...好煩惱。
手握鉛筆,在課本上畫了幾個圈圈,考慮著該如何為選項下決定,這時,身後的幾對眼睛閃過一絲精光。
又是鐘聲,到了午飯的時間,敬禮後,課室一如既往一掃而空。
我收拾桌上的課本,可是不太有食欲,稍候去哪溜達好呢...
突然,一隻大手在我面前重重拍打桌面,微微抬頭,一個臉色狼戾的男生直立在前。
來找碴?
「有事?」
我只是開口,他們已散發濃濃怨氣。
「我們早就看你不順眼,剛剛見你發呆已想告發你,但擔心那人傷心才忍住。」
是嗎,真是感謝呢...是說
「那人是?」
「還想裝傻!?

男生想要向我揮拳,則被身後人捉住手腕。
他搖搖頭,轉向我。
「你應該知道,如果你沒有跟她交往,他就不會死。」
等等...為什麼我完全聽不懂,我沒有跟誰交往,而且,他的死是出自我?
到底,這又是怎麼回事?
同一時間,葵接收那群自稱是「粉絲」的男生送來的便當,拿起筷子就吃起來。
「嗯...飯有些硬,菜太多了,但為什麼有炸雞...
「你不喜歡吃炸雞嗎?」
...為什麼我會想起他?
眼底浮出那張笑呵呵的臉,突然就沒胃口,葵蓋上便當,放在一旁。
垂下眼簾,手不自覺地抓緊裙子。
我跟「他」是情侶,隱藏在秘密下,無人得知的關係,不是他不想說,而是我介意對外公開。
我答應他的表白,但作為代價,他必需跟別人假裝女朋友。
嘛,他也是完全沒有猶疑地答應。跟以前的人一樣,毫無出色。
故且我是因為無聊才答應,我很討厭男性,不論以前,還是現在,永遠都不會變。
而原因,認識我的人一致認為,因為家庭。
媽媽和爸爸在大概二年前離婚,原來吵吵鬧鬧的家頓時安靜下來,我知道,他們一直就不喜歡對方,卻結婚生下我,以我為中心的關係線,很快就宣佈結束,爸爸跟另一個女人移民,留了我和媽媽二人。自此以後,屋子多出一把哭腔。
是媽媽,她終日以淚洗臉,抱著我,不斷跟我道歉,說她其實很喜歡爸爸。
我也下定決心,要保護媽媽。
那時我的心情算是挺激動,二人生活到底是怎樣的呢?我開始對希望充滿憧憬,何解會出現這種感覺?硬要說的話,就是新鮮感。
隨便找個理由搪塞,其實不算很在意,只要活著有意義,我的存在有意義,就好了。
我擔當起照顧母親的責任,自從她離婚後,就沒有再笑過,一直灰暗暗,毫無生氣,像個會動的石像,這令我對爸爸產生出一股厭惡感。
差不多一個月,媽媽就會自己上街走動,這個轉變令我由衷感到欣慰,但是,一星期後,則不見了人,到底去了哪?
這個問題纏繞幾天,我通知了警方幾天,也自己上街找人,但是,很快就給予我一個答案。
媽媽消失了三天,回來時,帶來自稱是「新爸爸」的男人,還有一個跟我小我幾個月的妹妹。
看到他們的那刻,我整個人楞住了,雖然不是沒想過媽媽會找新爸爸,但看到那天真無邪的笑容,她...愛上這個人嗎?
明明之前還哭哭啼啼說喜歡爸爸,明明就一直苦口苦面,她不需要我了嗎?
我感到難以置信,看著那三口子幸福的畫面,總覺得...被背叛了。
自此後,我就很討厭男人,因為他們都把媽媽從我的身邊奪走了。
不想再想多,我拿起放在旁的藥草書,專注起來,可能,這才能令我感受到自己存在本身的意義。
我無奈嘆氣,默念。
只要渡過今天,一切都會完結。

那算什麼?
我遊蕩於空闊的走廊,臉色蒼白,混身便不出力似的,心,也好像缺漏了,這個情況貌似不久前也發生了一遍,那時我是因為頭痛,今次,算是同一理由。 
腦袋有些空蕩蕩,明顯感覺記憶的缺失。
我絕對忘記了些什麼,我懷疑,聽過剛剛二人的話後,則確信了,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

「你真的忘記了嗎?」
我搖頭,男生滿臉懷疑,眉毛上挑。
「雖然知道你從樓梯掉下來撞到頭,但失憶倒是無人得知,話說,你倒下時,她不就在你身邊?」
「所以說,那個『她』到底是...」
「就是『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等等。
「...你說的人,是『葵』嗎?」
男生皺眉頭,眼底盡是質問。
「你都在說什麼?葵跟『他」根本不認識。」


靠在牆角,我嘆了一口氣,頭部隱隱作痛。
雖說最主要的問題已解開,但細想一下,還有另個不明因素。
騙人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如果她想要跟我見面,大可直接提出約會,何必說謊,這對她沒有益處。就算我拒絕,相信她能用別的方法令我就範。
這個名為「葵」的死結,為什麼就是解不開?
把身體的重量全壓向左牆,好像不靠著就會倒下。
每步都很沉重,拖拉大石的負重感令我喘不過氣,但我必需走,這是種潛意識的責任。
終於,我到了,醫療室的大門。

憐憫,同情,還是譏笑?
觀眾為悲劇的少女獻上眼淚,數落主角的無知。這就是理想中的效果,有裂痕的鏡子能映出反面,及染血的彼岸花。
來給你一個提示吧。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小心被當前的真實蒙蔽心眼,騙人先要騙自己,不要相信任何誰,包括,你自己本身。 

 

第五章

對上一次我來天台,是何時?

「葵」靠在鐵欄,舉頭望天。

現在正值放學時段,大部分的學生早已回家休息,其餘不是留在學校參與課餘就是在圖書館溫習,好像她那樣留在天台的倒是一個也沒有...不,應該還有一個。

真慢呢...

「葵」低頭對錶,上頭的時針及分針分別指向4和12,也就是下午4時正。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過了十五分鐘。

明明都放了足夠的餌,但他還是沒上當。

葵不禁大大嘆氣,事情還是偏出預期,或者一開始想得太輕鬆的我根本就是笨蛋。

抓抓頭,朝天台唯一的破門步去。

我可不想再在這裡耗費更多寶貴的時間,與其繼續等待倒不如...

正當葵向前踏了幾步,破門則吱吱被打開了。

看來沒有白等。

葵暗暗笑了聲。

「得知你的來到,我衷心歡迎,但是,遲到可不是個好習慣喔。」

 

我不知道到底現在的我到底是什麼表情。

前一刻還因為頭痛在走廊遊蕩的我,下一秒則渾渾噩噩從醫療室離開,來到天台鐵門。

感覺腦袋被強硬擠進大量資料,則完整地吸收了。

緩緩推開門,陽光從門縫漏出,映照出少女的臉龐。

「得知你的來到,我衷心歡迎,但是,遲到可不是個好習慣喔。」

那一刻,我不敢詢問自己,到底為什麼我要來到這裡?單方面的約定?還是想要得到解答?

嘆了一口氣,我不禁打從心底嘲笑著自己的愚昧。

最初以為已經了解整件事情,到頭來卻只是冰山一角。

 

「啊咧,是你嗎?連續二天來找我,我都以為要世界末日了。」

換作是以前的我,絕對會十倍奉還,但現在,我連理睬的心情也沒有。

察覺到我的異樣,她也不再調侃,只是靜靜觀察。

「...發生了什麼事情?」

明顯地,我並不想說話,或者,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先坐下吧。」

醫生指指她對面的空位,拿起熱水壺,倒了杯熱茶,體貼地推到我的臉前。

我也就靜靜看著水面,回想之前的事情,不知沉默多久,我微微噘唇,想要開口說話……

「你想問關於「葵」的事情?」

眼珠猛地收縮,我抬頭,則發現醫生遙望遠方,眼裡盡是茫然。

「接下來我要說一個故事,不管你相信與否,但還是仔細聽清楚。」

喝了一口茶,整理一下思緒,醫生悅耳的聲音幽幽響徹耳門。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有一個女孩出生於一個不和諧的家,十歲那年,以她為中心的婚姻馬上告吹。父親跟別的女性離開,而母親則以淚洗臉。

作為唯一的女兒,她獨自背起照顧母親的責任,周遭的人都稱讚她是個孝順女。然而有一天,母親出門後就失去蹤影,女兒急忙尋找,三天後,她回家了,連同一男一女孩。那一刻,她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醫生喝了一口茶,滋潤喉嚨,悠悠道:「聽完這故事後,有何感想?」

「...我聽過,貌似是「葵」的身世?」

「你能這樣說,這是她對外解釋的版本。」

聞言,我不解地蹙眉。

「你的意思是,這並不是事實?」

醫生搖搖頭,眼裡閃過一絲茫然。

「都是真的,只是她把一些事情隱瞞,整件事情從頭到未都是由她創造出的一場劇目。」

 

故事已經進展到最後,關鍵的鑰匙亦漸漸泛出水面。

這份腳本,到底是眾人的鬧劇,還是一個人的獨腳戲?

人生的旋轉木馬是不會停止的,直到生命終結之時。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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